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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丰台火车站（下）

三人带着懒散在屋周边的那些帮众大步地走到那一辆运煤车前，只见火车上下来一位身穿铁路制服的外国押运员，他又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身体健硕脸上长满了棕色的络腮胡子。他对着火车站上的调度员大叫：“快让你们的装卸工卸煤。”

李醒仁走近他的面前说：“不用叫了没人为你们干活了。”

那名押运员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为什么？”

李醒仁说：“因为你们辛迪嘉公司没有遵照我们玉皇阁的意志为我们运输煤炭，我们玉皇阁也向你们提出抗议并命令车站的工人罢工。”

那名押运员好奇地问；“你们玉皇阁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我给我们干活。”

李醒仁向他解释说；“我们玉皇阁是民间的帮会组织，不是政府的警察与军队，换一句话说就是你们英国绅士口中的‘氓流’。”

押运员叫道：“氓流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妨碍我的工作就要用拳头教训你们。”说着一记直拳直击李醒仁的面门。

李醒仁内伤在身当然不能与他动手，他先后一闪顾文定迎身伸出健臂闪身就要给这个押运员一个乌眼青，李醒仁怕给人打残了影响太坏大叫：“不能伤他。”

顾文定把拳头一歪打在他的右肩上，只把那个押运员打得退后三步，那个押运员晃了晃胳膊而后双臂互相摆动两腿不停地调换，摆出西方拳击的架势要与顾文定决斗。顾文定对西方的拳法也有研究，他知道西方的拳法中有直拳、勾拳、摆拳等等，打到身上也够受，对于腿法西方的拳击还是差一些。

他面对押运员的霍霍拳头只是采取守式，对发出拳不是格挡就是后退不与他纠缠，五六招过后他让过对方一记直拳，右手如刀斩向对手右臂的臂弯，左拳一招浪里推舟只用了三层力道打中押运员的右侧胸腹，而后一记利落的扫堂腿把他干爬。

那个押运员也是练过拳击，他爬起来揉揉右边的软肋又挥拳与顾文定打在一起，先前李醒仁曾经警告过顾文定不能打伤押运员，顾文定摸清了对手的路数后，飞起连环腿连踢他的腋下、膝弯与小腹，几腿下去这个押运员就被踢得蒙圈了，他呆立在那里再也不敢与顾文定过招了。

李醒仁止住顾文定，对着押运员说：“你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给你的上司弗兰克打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向他报告。”

押运员还是不服气地骂道：“你们都是野蛮的氓流，我要打死你们。”说着抽出右边腰间挎着的左轮手枪，还没等他举枪刘世流的刀鞘挥出，一下就把那支手枪打飞老远。

李醒仁再一次对他说：“你打不过我们，我们也不想欺负你，请给弗兰克经理打电话。”说着从帮众手里接过那一把被打飞了的手枪卸下子弹，把空枪交给押运员。

那名押运员接过手枪气呼呼地进了站长办公室，拿起电话拨号而后用英语讲了一大通，而后又大步回到火车旁边与他们对峙。就在这个空档小猴子指挥着一辆骡子车来到了站台，这小子跳下车对着李醒仁说：“少爷，我把你写的信交到了辛迪嘉公司，那个弗兰克先生都没有看一眼就扔进了垃圾桶。”

李醒仁说：“咱们的问候已经传到给他了，弗兰克先生真得有一些傲慢你就不用管这些了，去吧一万铜板给崴四与黑六分了，崴四分三千黑六分六千剩下的放到我的屋里。”小猴子听了应了一声走了。整个丰台火车站出奇的安静，不管是旅客还是干活的人都不敢向这边张望更不敢出声。

看到这个情形李醒仁说：“看这个架势咱们有以多欺少的嫌疑，你们都散开在一旁休息。”他独自一人与那名押运员对峙。没用上半个时辰就听到远处传来吉普车与大卡车急促的轰鸣声，接着就看到一辆黑车的吉普车与一辆绿色的大卡车开进了站台。接着弗兰克与一名英国军官走下吉普车，大卡车上相序跳下一个近排手持步枪的英国士兵。

弗兰克在英国军官的陪同下神情愤怒地走到火车头前，指着李醒仁的鼻子问：“你为什么阻止我们的火车卸煤？”

李醒仁平和地说：“今天早上我找你的时候已经说明了，让贵公司开通北京到大同的煤炭管制，可你们不同意与我们协商，我只得通过罢工的行事向你们提出抗议。”

弗兰克傲慢地说：“你们没有权利向我们辛迪嘉公司提出任何要求，辛迪嘉公司却能以扰乱交通的罪名逮捕你们。”说着那些英国的士兵围过来将所有的步枪一起对准了李醒仁。

李醒仁随时可能被这些外国人开枪打死，当时的社会是外国人打死中国平民是不需要解释的更不会被追究责任的，李醒仁面不改色地说：“弗兰克先生这里不是大英帝国的领事馆，你们开枪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弗兰克说；“对你这种扰乱铁路运输的乱民就应当枪毙。”

李醒仁说：“本来我还抱着协商的态度与你们谈判，既然你说我没有权利那只有得罪了。”他突然闪身忽地冲到那名英国军官近前，出手一拧就把那名军官的手枪夺到手里而后手枪对着弗兰克的脑袋，他环视着那些英国士兵道：“你们不想让弗兰克先生死就放下枪。”

那个英国军官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怕李醒仁真的开枪要了弗兰克的命，又怕上级治他的保护不利的罪，李醒仁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又把枪管往弗兰克的太阳穴上用力顶了一下，弗兰克吃通大叫了一声。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英国的军官思量了好一会儿最后命令他的士兵放下步枪。

等到那些英国士兵放下步枪，顾文定早就让那些帮众把放下的步枪收缴了。李醒仁也把手中的手枪放下来说：“弗兰克先生我知道对于开放京大铁路运煤的提议你做不了主，那就向天津你们的总公司打电话报告吧。”

弗兰克揉了一下吃痛的太阳穴很是不高兴的，在李醒仁的陪同下走进了站长的办公室，而后向话务员呼叫了在天津辛迪嘉总部的电话，电话接通以后弗兰克都是用英语与他上司交谈的，李醒仁没有听懂。经过十多分钟的交谈以后弗兰克挂掉电话对李醒仁怒吼着：“我们的总部已经向你们的总统发去最强烈的抗议，只要罪名成立你就等着枪毙吧。”

李醒仁微笑着说：“我若是怕死就不做这件事情了，只要你们辛迪嘉公司同意开放京大铁路的煤炭运营，我立刻就让你们的火车运营。”

弗兰克还是傲慢地说：“你没有权利与我们谈条件。”二人随后陷入了沉默与无声的对峙，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叫：“交通部铁路总局倪处长驾到。”

接着就见到外面在一群身穿制服的随从的陪同下，走进来一位中年男人，这个男人穿着米黄色西装带着礼帽，手里杵着当时流行的文明棍，在看他的脸上保养看不到一个褶皱，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高官。他的到来是李醒仁预定好的，他与张壁筛选了铁路总局好多的干部，那些人除了是崇洋媚外的狗奴才，就是无所作为的饭桶，只有这个倪处长为人正直还有爱国情怀，能请动倪处长也是费了张壁好大的面子。

倪处长先环视了在场的几人，而后不客气地坐在上座在清了清嗓子说：“听闻英国领事馆打来电话，控诉李醒仁聚众妨碍辛迪嘉公司在丰台火车站的煤炭运营，我奉交通部总长曹汝霖的命令调节此事。”

弗兰克急不可耐地指着李醒仁说：“还调节什么，他带着一伙人切断了京大铁路线的煤炭运输，直接抓住了枪毙。”

倪处长对着弗兰克问道：“你说的这个人可否损坏铁路设施，可否持械杀伤人命？”

弗兰克回答说：“那道没有，但是他阻碍了我们公司铁路的正常运输，也是触犯了我们公司的利益与你们政府的法律。”

倪处长说：“你们之间没有发生械斗，我现在就按照经济纠纷给你们调解，如果双方不服还可以找我的上级进一步调解，更可以去法院打官司。”

弗兰克也是一个中国通他见多了，见到外国人就低声下气的中国官员，今天见到一位不替他说话的中国官员真的有些不适应，他略微陷入了沉默。倪科长望着李醒仁问道：“谁是本地始作俑者？”

李醒仁躬身说道：“是我李醒仁现任地安门警佐、、、”

倪处长没等他说完就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大胆，你身为政府的执法者还在这里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李醒仁向他解释说：“处长请不要动怒请听我解释，这件事关乎整个国民经济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倪处长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个：“讲。”

李醒仁说：“英国商人帮助咱们国家修建铁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铁路建设加快了全国货物运输也使得老百姓出行得到方便。然现在的辛迪嘉公司控制着北京到大同铁路的煤炭运输，使得大同的煤炭运不到北京天津等地制约了经济的发展，我们的朋友想从大同往北京运输煤炭结果遭到拒绝，现在还留在大同等候消息，我只是抱着协商的态度找弗兰克先生解决这件事情，结果招到了他们的拒绝，是以就阻断铁路线谁也别想用，我的做法就是想废除那些先前遗留下来的不平等的霸王条款。”

倪处长顿时大怒：“你就一个中级的警员政府大事还轮不到你插嘴，来人把他关进大牢。”

李醒仁平静地说：“请听我一言，任何正义之事的开端都要经过多少的坎坷，看着倪处长是读书人想必也知道寒门学子的心酸，在隋朝以前朝廷的官员都在官宦子弟中选拔推荐，穷苦的老百姓永无出头之日，到了隋唐时期推广科举制度使得有能力优秀的下层寒门学子凭着自己的本领能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科举制度推行了两千年，到了‘公车上书’以后，实行两千年的科举制度再也跟不上世界的潮流，也就被各省的大学取代，我现在就做这废除霸王条款的垫脚石就想振臂一呼，向那些不公平的事情奔走呼号。”

倪处长轻轻哼了一声说：“你到底是书生意气，这样做无疑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本人不能因为你的长篇大论就得罪了英国政府，抓你也是顾全大局。”

李醒仁并没有激动而是掏出一张纸交给倪科长说：“这是本人的申述书还请你过目，保证你感兴趣。”

倪科长有些不情愿地接过那一张纸看了几眼，而后又仔细地把那张纸看完，那张纸不是李醒仁贿赂他的银票，倪科长看完态度就变了以后清清嗓子说；“这个小李说得也不无道理，你们外国人在中国修的铁路也是为了赚钱，他们从大同往北京运煤也要付给你们运费，你们这样垄断铁路资源对我们国家是有一些不公平，现在我决定对你们双方进行调解。李醒仁先说出你的述求。”

李醒仁说：“我们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每一个礼拜或者十天在大同方向给我们发一列车煤炭就可以，只要满足我们这个要求，丰台火车站马上恢复秩序。”

弗兰克也不是傻子，他见到倪科长接过李醒仁的一张纸就改变了主意，就觉得那一张纸有蹊跷，他马上说：“抗议，这张纸有问题。”

倪科长顺手把那张纸递给他，但见那张纸画的图很简单，就是一个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坐在一块石头上，他的前面画着一个虚线的线头直指一个带电的房子，弗兰克仔细地端详着那幅画，又把那幅画倒过来看迎着阳光看也没有看明白。随后他把那一幅画放在倪科长的办公桌前。倪科长对他说：“这个当事者已经提出他的要求，每隔一段时间就允许他们从大同运一车的煤炭，不知道你们同意吗？”

弗兰克说：“我们公司的总裁崔德林已经交代了，不答应你们的任何条件。”

倪科长说：“弗兰克先生可抱歉我的调停失败了，你找你们的领事与我们的政府进行交涉，也可能以辛迪加投资公司的名义找我们的交通部长曹汝霖先生。”说着倪科长就要往外走。

弗兰克生气地说：“你就这样走了，我们公司的损失向谁索赔，这列火车的煤炭是供应北京郊外发电厂的，耽误了北京城供电谁来负责，我要去总统府去控告你们。”

倪科长说：“我只是负责调解你们的经济纠纷，至于其它事情就找你们的总裁解决吧，我现在下班了。”

李醒仁对着倪科长说：“读书真的有用。”倪科长带着他的下属出了门开着车回了北京城。李醒仁知道倪科长是民国总理段祺瑞的幕僚，他画的那一幅简单的图画的意思，就是暗指明国总理段祺瑞的大公子段宏业在石家庄井陉的煤炭，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卖到北京的发电厂。在京城连老百姓都知道辛迪加投资公司仗着英国的势力，从大清国时候卖给北京发电厂高价的煤炭，现在段大公子在井陉开了煤窑，一直找机会想把井陉的煤炭卖到发电厂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李醒仁知道倪科长是读书人更是聪明人，他只是画了一幅简单的素描倪科长就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倪科长已经在去往总理府的路上。

弗兰克指着李醒仁很不友好地说；“你有本事不要逃。我一定要枪毙你。”

李醒仁笑着说：“事情没有解决我是不会走的的。”

弗兰克又对着那名英国的军官说：“卡特少尉，你和你的士兵留下来监视他们。”

那个叫卡特的军官打了一个立正说：“是。”弗兰克转身出了站长办公室，独自一人开车回北京了。

李醒仁也深知这件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他也出了办公室与顾文定刘世流要回他的住所，没成想那名叫卡特的军官在后面也跟着他。看着这个英国人顾文定就觉得碍眼，李醒仁说：“只要不威胁咱们的安全就随他去。”

三人进了屋，李醒仁马上问：“六嫂来电话没有？”

顾文定说：“没有啊。”

李醒仁担忧地说：“只有一种可能，哲泰对你与六嫂这次比武解决争端很不满意，当时你们在贝子府走得急，若我在肯定要你们拉上毓尔哈齐一同去，他才是哲泰的嫡亲有意外他可以担当。”

顾文定无奈地说：“我哪有你那些心眼，六嫂找我就把那些事情给忘了。”

李醒仁又说：“哲泰是一个很爱脸面的人，既然你们答应比武，他再不高兴也会安排这件事的，就算他不到场也会派一个有威望的人替他来，咱们还是等电话吧。”

他们正在研究明天比武的事情，不觉天已经黑了。廉豹按时送来了晚饭还有一大坛的衡水老白干，望着一桌子的酒肉卡特也不客气地上了桌，李醒仁对着廉豹说：“给卡特少尉预备刀叉，再给外面的英国士兵预备西式晚餐。”

卡特用生硬的汉语说：“我能用你们的筷子。”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胡萝卜。

李醒仁说：“你能喝我们中国的白酒吗，也就是威士忌。”

卡特说：“没问题。”

于是李醒仁给他倒了满满的一大碗没有一斤也有八两，而后示意他可以吃饭了，桌上的菜肴也就大锅菜，传统的大块猪肉炖粉条、小白菜炖豆腐、十多斤重的清炖白鲢鱼、辣子鸡丁。看着卡特使用筷子的手法也可以，他们吃了几口菜顾文定就端起酒碗对着三人说：“这碗酒三开。”

卡特听了顾文定的话有些发蒙，李醒仁给他解释说：“这碗酒分三次喝完，在被人端碗敬你酒的时候算一次，你在吃菜的时候可以小口的喝，但是不能把这碗酒喝干了，这样对喝酒的人不礼貌。”说着他把他的那一碗酒喝去三分之一示范给卡特看，卡特也学着他的样子喝了一口，而后被辣的直咧嘴夹起一块鱼脊肉解辣。

对于这个夺了他手枪的英国军官对他们少有敌意，就是有那种开始的民族男人之间的不协调，随着一碗酒下肚顾文定对他也热情起来频频让他喝酒：“咱们年龄都差不多，一个多月前我也是在部队当官的，论级别应该是少校，你现在还是一名少尉，趁着年轻要多加努力阿。”

卡特喝完酒脸也是涨得通红说；“我们的祖国正在打仗，我也是因为害怕战争才申请来中国的，与我的同学们有的牺牲在战场上，有的已经晋升到少校了，可以承认有一些懦弱。”

李醒仁拍拍他的肩膀说：“没有人瞧不起你，能躲避战争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毕竟死去了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卡特张着通红的眼睛问：“你们结婚了吗？”

李醒仁与刘世流摇摇头，到时顾文定略带兴奋地说：“在有两个日出，我就结婚了。”

卡特说：“新娘一定很漂亮吧？”

顾文定说：“那是当然，而且出身高贵是王府的一位格格。”

卡特惆怅的说：“我也暗恋一位姑娘，结果她嫁给了我的一位战友、、、”他说完就倒在床上睡着了。李醒仁走出门去叫过一名英国一名上士让他确认他们的上司只是喝醉后睡着了，那名上士确认卡特没有危险也知趣的退了出去。

顾文定喝倒了一个还要喝：“今晚把这坛酒干了。”

李醒仁道：“我这是内伤初愈陪你喝一碗已是难得了，让刘哥陪你吧。”

刘世流只是望了他一眼说：“你心真大阿，明天与嘉白帮比武，后天你大婚，还在这里喝酒。”

顾文定说：“实不相瞒，因为事多压力大才喝酒，要不然睡不早。”

刘世流说：“那我就陪你再喝一碗。”

也不知二人喝了多长时间，李醒仁也调理了数次心脉，天很晚了他们等的电话终于来了，电话当然是哲泰打来的因为他忙于兰徽的婚事当然没有少喝舌头都有一些短了：“贤侄你在丰台火车站那边？”

李醒仁说：“这件事还要拖几天才能看到成效，或者我要被关进大牢。”

哲泰满不在乎的说：“不要怕有我在没人敢关你。对了我刚想起来六弟妹与我说，明天为了解决通州嘉白帮分舵的事情，要与嘉白帮比武。兰徽大婚我这里脱不开身，明天你就领着堂中最能打的代表我去参加，谁要是不停调遣你就削他，但要记住了咱们只能胜不能输，咱们是要面子的人。”

李醒仁说：“我会尽力的，让他们在毓尔哈奇的带领下直接去通州不用等我。”

哲泰在电话里“嗯”了一声，电话里就传来了呼噜声，李醒仁听了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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