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姐姐,陪我回家嘛。」
路优然拉着我的手撒娇,他早就掌握了我的命脉,每当他拿那双干净得过分的眼睛看我时,我总是对他有求必应。
但这次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
上次要不是路先生和路夫人因为急事留在国外,我也不会答应陪路优然参加他堂哥的订婚宴。
他见我态度坚决,索性又坐下来。
「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过端午。」
「不行,路夫人都打三次电话了。」
「姐姐, 我向你保证,他们会喜欢你的,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 他忿忿,一口咬在了我的肩头。
我又痛又惊,喝道:「路优然,你是狗吗?」
他见我眼角的泪,讨好地亲了亲我的脸。这时,门铃响了。
「谁来了?」
「顾曼吧,她说这几天有空找我来玩。」我说着,走过去开了门。
情况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路优然站在我身后,声音高昂:「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看着门口那两位气质出众、保养得当、完全不像中年人的中年人,我的脑子停止了转动。
不知道刚刚我骂路优然的话,他们听到了吗?我这不是间接在骂他们…. .
路优然往我背后戳了戳,我一时紧张:「爸」「妈」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我身后的男人笑得很欢快。
我窘迫极了,只想把头埋进沙坑里。
路优然从鞋柜里拿出一次性拖鞋:「爸妈,换鞋,我懒得打扫卫生。」
路夫人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毛:「那会做饭了吗?」
路优然搂住我的腰:「会一点, 但还是我老婆做得好吃。」
我拿手肘戳了戳他,示意他别乱说话。
他却笑嘻嘻的,搂我搂得更紧了。
路夫人边换鞋边嘟囔:「 催你好几次你也不回来,非让我们来找你,」说着,她打了一下身旁的路先生, 「你也不管管你儿子。」
路夫人她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我跑到厨房给他们倒了两杯茶:「伯父伯母,喝茶。」
路夫人从包里拿出好大一个红包:「伯父伯母多不好听,就跟着然然叫吧,这是我给儿媳妇的见面礼。」
我有些不知所措,路优然直接将红包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妈,你以前给我压岁钱都没这么大方。」
路夫人怒瞪他一眼:「你拿着干什么? 我给我儿媳的!」
他认真道:「这是我们夫妻俩的共同财产。」
路夫人戳了戳身边的路先生,道:「你的见面礼呢?」
路先生就要低调得多,红包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卡,但看上….金额肯定不小。「谢….爸。」
路先生倒是言简意赅:「嗯, 改口费。」
这也…太快了。
路优然卷起袖子,自信道:「爸, 妈,你们坐着,看我来露一手」
我正要起身,他把我摁下来,盯着我的肚子道:「老婆, 你坐着休息。」
路夫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宝宝几个月大了?有b超的照片吗?」路优然又在挖坑给我跳。
「妈,还没呢。」
第一声妈喊出来以后,第二声第三声就变得顺畅多了。
路夫人看着我肩头的牙印,笑容暧昧:「加把劲,那我最近多准备一点宝宝要用的东西。」
我的脸红得有些过分。
厨房里传来一声惊呼:「姐姐, 救救我!」
一团糟。
他一脸无措地站在混乱的中心,锅里冒着缕缕黑烟。
最后还是去了外边吃饭。
路优然对这次失败耿耿于怀,一抓住机会就想露一手。
我被他闹得没办法,只能在厨房守着他。
可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姐姐,就在这里吧,位置很好。」
我打落他的手,又羞又怒:「路优然!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
他拿脑袋蹭我, 「全是姐姐。」
他的手滑到我的后背。
我….拿他没办法。
原来被人爱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23
我们的婚礼定在九月九日。
路优然一身西服,从背后搂住我:「姐姐今天真漂亮。」
「你也不赖。」
他要来亲我,被我一巴掌拍走:「妆会花。」
他撅了撅嘴,将头搁在我的肩头,双手抚摸着我的小腹,动作温柔:「姐姐, 她就叫九九吧。」
「好啊。」
他这才满意地在我颈窝里蹭了蹭。
这时,有人送东西来。
外面的包装层层叠叠,十分严实。
我细细拆开,里面是个水晶球。
水晶球里,万物复苏、春意盎然,一个穿着红裙的小女孩站在别墅前,笑容灿烂,可她面前,明明空无一物。
小女孩的眉眼雕刻得极其精细,神态娇憨灵动。
是我和岑衡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这个卑鄙老男人!」路优然咬牙切齿,眉头皱得很紧,「 竟然玩回忆杀… .」
我捏了捏他的手腕:「 你不喜欢就退回去吧。」
「不退,水晶球里有你。」
幼稚。
明明是他给人发的请束。
岑衡人没到,礼物到了他都气成这样,如果人到了还不得闹翻天?
不, 他会故意牵着我在岑衡面前晃悠,宣示他的所有权。
我抿唇笑,他又补道:「放地下室。」
「嗯,放地下室。」
他往我腰上掐了一把,呼吸尽数喷洒在我耳际:「姐姐,不许想他。」
「婚礼要开始了,别闹。」
他的声音低低的:「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哪有给自己证婚的!」「唔······」「路优然,口红花了,你赔!」
「我赔,我赔,我把自己赔给你还不够吗?」
以后,新郎是新娘的了!
[路优然番外]
1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素描课上。
她是那节课的模特。
我迟到了,刚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位于中央的她。
学校里的亚洲面孔不多,我不由得多看了好几眼。
柔和的阳光落在她脸上, 她的确是个好模特, 一动不动, 微微低着头,眉眼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没有注意到我。
外界的喧嚣似乎与她毫无关系。
坐在我前面的男生们,用俄语交流着,言辞下流。
我踹了他们的椅子一脚,回以俄语:「放尊重点。」
她终于被我们的动静吸引过来,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
你们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吗?
我对她就是。
2
后来我很久没有见到过她。
最后一次在国外的见面,是在查理街的餐厅里。
她是那儿的服务生,面容清冷,眉眼间总带着一丝郁色。
在很久之后我才发现,我一直想要抹平那丝郁色,后来这股冲动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更深的情感。
醉酒的男人举止下流,伸手就想抱她。
我看不过去,正想帮她。
她却动作轻巧地将男人绊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了一句: 「 去你的!」
气势十足。
然后她卸下了围裙,走到了外面。
外面大雪纷飞,她站在路灯下,有光影闪过, 照亮了她那张布满泪痕的脸。
我追了出去,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3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
直到回国。
我很难形谷那一刻的心情,等待在那一刻突然就有了意义。
原来她叫许念。许仙的许,念念不忘的念。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挺身而出。
我向她提了要求,让她请我吃饭,但我故意说今天没时间。
这样才会有下一次机会。
4
她的面试官是我。
她很诧异。
但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么多巧合。
只是我做了有心人。
我理解她眼里的泪,知道她孤苦伶,身边只有一个朋友。
没关系, 从现在起,还有我。
5
没有人能抵挡奶狗。
我不紧不慢地接近她,一点点入侵她的生活。
我们在覃市遇到了岑衡和林白溪。
我偶尔在宴会上见过他们,算得上点头之交。
她从小在岑家长大,和他们很熟。
我看得出来,她喜欢岑衡。
也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没点什么也说不过去。
林白溪甚至把她当成了潜在的情敌。
从林白溪的举止中,我可以得知,岑衡并非不在乎她。
至于他为了什么要和林白溪秀恩爱,我并不在意。
我只是心疼。
岑衡他配吗?配个屁。
他似乎不明白,念念缺少的是明目张胆地偏爱,而不是他那些隐晦的、妄图自欺欺人的爱意。
不过正好,给了我可乘之机。
用心浇灌的植物,总会开花的。
6
我说过,没有人能拒绝奶狗。
我关上了助理发给我的《撩妹一百招》。
今晚在餐桌上,或许可以试试第二次表白。
7
没忍住,在车上就表白了。
她答应了。
耶 (o/)
8
我去岑家接她了。
岑衡那老男人大概很后悔吧。
呵,晚了。
我的花得由我护着。
9
我从来没见过岑衡那么不要脸的人。
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他怎么敢动我的人?
等她睡着以后,我轻手轻脚地出门,找到了岑衡,率先挥出了拳头。
我们的动静越来越大。
她来的时候,其实我有点害怕,怕在她脸上找出对岑衡的心疼。
还好没有。
我才是她最疼爱的人。
10
想把她带回家。
她好像还没准备好。
还要准备什么呢?
她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所有人都喜欢。
是岑衡瞎了他的眼。
还好我妈当机立断,过来看儿媳妇。
嗯, 我爸妈很满意。
他们的小儿子并不喜欢男人,只是把一个人藏在心里很久而已。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非你不可。
11
念念穿婚纱的样子真好看啊。
她从试衣间出来时,我甚至懊恼自己文化低, 难以用言语形容她。
12
结婚了!
我要娶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感谢上天,没有让她消失于茫茫人海里。
13
孕八周的时候,我成了念念的呕吐源。
她一闻到我的味就会吐,到后来,竟然演变成了看到我就吐。
这·······
我妈听说了这件事,二话不说,把念念接到了自己家。
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我,路优然,路家小少爷,爸妈的小宝贝,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
我都七天没碰自己的老婆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潜入了路家的别墅, 来到了念念的床前。
她最近吃什么吐什么,瘦了不少,我看着心疼。
还没亲上一口呢,她眉头一皱,眼睛一睁, 又吐了。
吐了我一身。
我妈就睡在隔,听见动静, 看见手足无措的我,撸起袖子就开始捶我。
路优然, 危。
14
路家别墅前竖了一块大牌子。
「路优然和狗禁止入内。」
我妈对狗过敏,我老婆对我过敏。
事到如今,只能看看我妈给我发的视频聊以慰藉。
15
终于,孕十二周的时候,情况有所好转,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啦!
16
生了生了!
念念睡着了,她很累了。
以后再也不生了。
我妈把九九抱来给我看,是个女孩。
小小的一团,红红的,像个小火球。
还长得丑, 皱巴巴的,既不像我,也不像念念。
我妈听到我的发言,将九九抱给护士,又撸起袖子捶我。
「你刚出生那会儿还没我宝贝孙女儿好看呢!现在还不是人模狗样的?」
我竟无言以对。
17
唉,刚出生的孩子不要丢,长着长着就好看了。
18
九九五岁了,和念念小时候一模一样, 但是性格却像我,没少被她妈打。
「这不是回家的路!,」
这小丫头,还挺聪明。.
「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妈妈呢? 」
「在家,待会儿我们带吃的回去,给她一个惊喜。」
她欢呼:「九九最喜欢爸爸了! 」
小丫头就是好哄。
到了包厢,我一眼就看到了岑衡。
呵, 老男人,保养得倒挺好。啧啧啧,可惜啊,是个孤寡老人。
他看到我怀里的小丫头,神情一怔。
我将她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道:「九九, 叫叔叔。」
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想炫耀炫耀女儿。
我家这小丫头,谁看了不喜欢?
合作伙伴夸道:「路总的女儿真可爱啊。」
小丫头脆生生地回道:「因为九九长得像妈妈!」
席间岑衡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一直没怎么说话。
在我们准备离开时,他走到九九面前,蹲下来,问: 「九九能给叔叔抱抱吗?」
声音温柔, 我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小丫头自来熟,根本不怕人,还打小就看脸, 这会儿骑在人家脖子上玩得正欢。
我带她来是为了让老男人羡慕的,不是让他们哥俩好的!
「九九,还不回家的话,妈妈该生气了。 」
小丫头这才从他身上下来,转而要我抱。
回去要让她妈好好地给她洗个澡。
失策, 回家以后被打的是我。
「路优然!我让你接九九放学,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您还敢把她带去谈合作!」
我享受着温柔暴击,而小丫头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妈妈,那里有好多吃的,还有一个帅叔叔!」
不是说好了这是我俩的秘密吗?
这是什么小棉袄啊,简直是冬天里的小破背心!
算了,小破背心就背心吧,有总比没有好。
而且我女儿才不破,我女儿是世上最漂亮的花背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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