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春四月,绿叶峥嵘,树枝蓊郁,早已不是花的辉煌期。
立在四月的门楣,对花开的期待也就没有仲春那么强烈,甚至,花有或没有,开多开少都寻常待之。
当然,在绿叶细枝中,若能有繁花点缀,那绝对充满了惊艳,可惜,这样的惊艳只是空念,像一汀烟雨等归燕。
但现在,和儿子走在长满绿树的人行道上,我们所有的对白也只能与叶有关。
比如,当前香樟树的叶就充满了新旧交替的感觉,新叶蹭蹭蹭地往上长,红褐相间的老叶心甘情愿地选择告别。
比如,桂树擎着一团绿火咕噜咕噜地煮沸春色,片片嫩叶,负责记录温度的改变。
又比如,水杉的嫩叶像鸟羽,像悬帆,试着将水杉的梦带往苍穹,把水杉的美念载往水外水,山外山。
……
就这样,叶像桥,横在我们的话语之间,隐隐中,我的心底仍冒出一抹没有花作桥墩的遗憾。
是的,万绿丛中没有一点红,动人春色锐减。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遗憾复遗憾。
不多时,我们行至人行道的中段,儿子惊呼一声:“妈妈,你快来看!”
“什么呀?”我在刹那的惊愕后,显得不以为然。
“这儿有花!”儿子扭头的回应,瞬间又将我的不以为然,换成了一笑了然。
冲上前,纵目一望,眼前的枝上,的确多了三四点白雪,这杨槐花,真是少得可怜。
相应而来,激情终被稀稀疏疏的槐花遮掩。四月无花,成了一道魔咒,逐渐弥漫在心间。
斯时,路灯亮了,依着树,往上看,叶间插上的白蜡烛分外吸引目光。难道这叶下的白蜡烛也即将被点亮?可转念一想,这夜间又怎会有白蜡烛呢?莫非是花?对,应该是!我的目光粘于其上,像苦寻的蜂蝶粘着花不放。
不期而遇的惊喜,正催促我赶紧打开百度识万物功能,方才知晓,这花叫广玉兰,花大且香,在春夏之交开花,虽气势上远不如初春的白玉兰,但却是最宜在宽广开旷的草坪上或绵长的人行道上栽种的观赏花……
看着花,读着话,心上,已是花开成景。
与此同时,四月无花的魔咒也被解除,原来,四月的花不曾离去。由此念及,生活对待我们也如是——在看似没有希望的境地,只要心有远方,绝不放弃,其实,就已在向希望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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